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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山深处

第十三节 包围

他以为自己的命已经被阎王爷拿走了,却没想到,阎王爷又把他踢回人间。他不知道这是哪里,总之耳朵边响的不是熟悉的声音。眼睛无论如何都睁不开,只感觉得到自己是躺着的,就像躺在湖面上,全身湿淋淋,沉也没沉下去。

“三发急速射,三发急速射,向我开炮,向我开炮。”

“友军攻击直升机急需坐标,尽快侦测到位置。”

“长官,信号不太稳定,好像在山里乱窜。”

这些声音不停地重复,不停地重复。

电台!我被俘了!

眼前一摸黑的他突然意识到,这个声音不是自己人。他下意识地往怀里摸一把。密码本也不见了。

他开始考虑一个问题:我为什么在这里,为什么没死。或许敌人以为我只是一条死尸。他这么想,手慢慢地从怀里拿出来,移到腰间。这一次,他摸到了手雷。

手雷并没有被收缴。苍天,他们真的以为我死了。

他把指头探进冰冷的吊环里,笑出声来。

“他还活着!”有人叫起来,但是晚了。

黎明到来前的这一刻,一位奇迹般活过来的下士通信兵松开手中的手雷,最后一次死去。

海风越过山脊,徘徊在一道谷地迟迟不走。空气的腥味夹在燃尽的草木灰气息中,让人无法呼吸。

教导营营长马镇山只听到山的另一边传来不大不小的爆炸声,但他不知道那里发生什么。或许是友军的远程炮击,也可能是敌军的榴弹发射器在清扫藏匿在角落里的伤员。随着夜幕降临,积蓄了一整天的积雨云又开始工作了,粘粘的,细细的,撒在每一寸裸露或烧伤的皮肤上。

“小芳,”从来不开玩笑的马镇山突然说道:“等这仗打完,哥的复员金全给你,到韩国做个皮肤再生手术。”

凌小芳毫不示弱地反击:“嫂子要是嫌弃你的话千万别伤心,没准姑奶奶可以考虑一下同病相怜。”

“一点都不好笑,”罗继发插了一嘴,一边咳嗽,一边说,“老实说,我暗恋贾队长很多年了。”

教导营四班班长张雄疑惑道:“假队长?”

“贾史王薛的贾,‘蝎子’姓贾,”凌小芳白了一眼,补充道:“罗继发睁眼说瞎话是出了名的,我认识贾队长也才一个多月,罗继发来到队里就两星期。”

“哦,那个少校,”张雄点点头,忍着痛将黑糊糊的手探进怀里,拉紧胸口的绑带,“贾队长多大了。”

张雄抢先回答:“二十六!我有恋姐情结。”

凌小芳呸了一口,“上星期你还喜欢我来着。”

马镇山哈哈大笑,这一笑,再也停不下来。

山头上的机枪响了,一梭子撕破一丛灌木。马镇山瞪了一眼,摘下钢盔拍拍落叶,“冲又不敢冲,只会拿机枪吓唬人。”

红队退守的阵地处于低处,植被破坏殆尽,但方圆百余米内地形起伏很大,直射火力难以发挥作用。敌机步P连除了负责清剿这股残兵外,还要分兵防守坠机点,因此,在旅预备队增援之前迟迟不敢收缩包围圈。一方面,P连以步兵战车为主,专职防卫坠机点,另一方面,集中各车的步兵,分配机枪、榴弹发射器火力组,控制住制高点,对残军形成合围之势。

特工局行动队留守组长罗继发说:“为减少伤亡,围而不打是最好的。反正咱们缺医少药,这要命的雨一下……不等援军来,没准我们的肉已经烂掉了。” 他笑出来,仿佛他身上长的并不是肉。

凌小芳用鄙夷的目光瞅着上司,说道:“就你知道似的。”

“我们的援军会来吗?”一个微弱的声音问,是个重伤员。

“三太子”行动前的红队24人,如今只剩下9个人。每个人都在等待援军,但没有人再提起“援军”二字。罗继发突然意识,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。

两天前,蝎子分队的每一个人都是这支孤军的援军,是希望,而如今,他们都成了三太子行动红队的一员,都在等待援军。

援军,这个词在任何一场战争面前,在任何时候都是一种希望,都同样的脆弱。

“援军会来的,”马镇山突然说,他把用钢盔收集好的雨水一点点倾入那名伤员的口中,“只要我们拖住四周的敌军,援军就一定会到。坚持下去。”

重伤员不再说话,甚至不再去想援军会不会来、什么时候来的问题,因为他感觉到此时此刻至少还有人在为他喂水,而这个人正是他的营长,是兄长。

在最绝望的时候,身边能有一名同样绝望的兄长在安慰自己,这就足够了。

“共军的弟兄们,所有可以突围的地方都处于迫击炮和机枪射程内,你们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。都是中国人,不要再自相残杀了。”

山头上,有人喊起话。

马镇山笑着对凌小芳说:“他们终于承认自己是中国人了。”

凌小芳“嗯”一声,扔开步枪,拖着黑糊糊的右臂站起来。

“你要干什么。”马镇山惊讶地望着她。

“投降啊,”凌小芳抖落一直埋在钢盔里的秀发,露出冰雪一般的笑容,“别忘了我是女人,没有人会怀疑一个女俘虏的诚实和价值。”

“坐下,”马镇山拿走凌小芳身上仅存的两枚手雷,“蝎子没有告诉过你,活着比死去更需要勇气吗?”

凌小芳怔住了。

“你的死也许可以换来更多敌人的伤亡,但这没有意义。这里每少一个人,对面敌军的压力就会少一分。一旦我们全都死了,敌人会把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到坠机点。坐下来,这是命令。”

“对不起,营长。”

凌小芳被说服了。她原本不是一个容易被说服的人,但她毕竟是军人,真正的军人都会服从命令,哪怕这个命令其实是让她当炮灰。

当炮灰是需要资格的,特工局行动处的每一个人都具备这种资格。

298旅指挥所驻地。

“报告,驻守海岸的P连已将坠机残部包围,坠机地周边也未发现敌援踪迹。”

“很好,机步2营现在到哪里。”

“距坠机地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。”

“去吧。”

“旅座,玉山前线急电,敌QI旅已经攻占我第3、第9据点。副参谋长请求您增兵支援。”

“告诉他,别说我现在没有兵,就算有,他也别奢望我会增兵!QI旅现在的兵力并不足以对整个防线造成致命性打击,玉山前线之敌只是佯攻,佯攻!懂吗?”

“是,立即回电。”

“我这位副参谋长什么都好,坏就坏在总是把事情往坏处想,”少将深深地坐到椅子里,接过板田少室递来的照片,“不错,她就是时小兰。”

“她最近在高雄的业务似乎很好,所以短时间不会离开。您只需要派出您精干的小分队,我就能将她牢牢地掌握起来。”

“板田君,难道神通广大的您连几个供自己调遣的部下都没有吗?”

“任何调动‘雏鸟’的举动都跳不过联军总指挥部这一关,那些明哲保身的将军们是不会让我断掉他们后路的。更何况,‘雏鸟’特攻队的骨干力量正由小林香子少校率领,在敌占区内制造混乱,留守本部的人员不堪大用。将军阁下,早在从军之前,我就知道298旅宪兵连是一支毫不逊于海豹突击队的精锐。与其让他们在这里闲着,不如放在更需要的地方?”

“我只能给你一个排,另外,还有我最得力的一名部下,”少将轻轻地敲了一下桌子,一个上尉推门进来,侍立于后,一言不发。少将继续说道:“宪兵连副连长令狐迟,他曾经在一次国际性散打比赛中,将俄国**的帖身保镖打得三个月出不院。不过你千万不要以为他只是一介匹夫。”

板田少室打量了一番,笑道:“从他的眼睛里,鄙人看到一个故人的影子,虽然那只是一个女人。”

“女人?”少将拧过头来。

板田少室看到令狐迟眼神中透露出的不满,连忙解释道:“请您不要误会。鄙人说的那个女人名叫冷月。”

少将“哦”一声。令狐迟的目光旋即恢复了平静,仿佛不再有异议。

“大恩不言谢。如此,鄙人就告辞了。”板田少室缓缓起身。

少将拿出纸笔,只写了两个字就交给令狐迟。

令狐迟叭地立正敬礼,转身跟随板田少室,离开地下指挥所。

门关上时,少将从口袋里拿手帕,轻轻地拭去脸上的汗水。“听天由命吧,”他重重叹息一声,闭上眼睛。

板田少室走后不久,桌子突然抖起来,顺即便是一声沉闷地爆炸声。

少将睁开眼睛,拿起电话。另一头报告道:“5号车被炸了。”

“5号?”

“反狙击手系统。”

“令狐迟走了吗?”

“令狐上尉带着三排随同板田少佐离开了。因为有您的**手令,所以作战科没有询问去向,也没有立档。”

“叫参谋长过来。”

素来随叫随到的参谋长比往常来得要晚,他出现在少将跟前时,手里提着两支自动步枪。

“旅座,我们被包围了。”

“哼,难道有一个团包围了我们吗?”

“呃……派去抢救5号车一个班3死一伤,至今无法靠近。”

“那又怎么样。”

“封锁营救路线的狙击手非同一般,宪兵连到现在还无法判定对方的准确位置。派到1号路口处警戒的车辆也受到了袭击,排头车被打爆三个轮胎,把后面的车都堵住了。”

“2号路口怎么样。”

“发现地雷。工兵连正在设法排爆。”

“来头不小。”

“旅座,敌军的兵力不超过一个班,由于地形复杂,我们很难在短时间完全清除。从其隐蔽性和针对性上来看,他们的目的很明确——就是堵死指挥所转移的路线。”

“不可恋战!立即下达撤离命令,从2号…….不!把1号路口的障碍炸掉,从那里冲出去!”

“我已经要求机关作好撤离准备,所有车辆都处于待命状态。”

“走。”

少将接过自动步枪,带着帖身警卫班向出口奔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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